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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好感值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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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009

在裴燃的原計劃裏,

來渝城,就只是為了爬渝山。

因為希望能夠轉運,而親自過來見識見識隋遇所說的特別靈驗的渝山廟的神奇之處。

他保守估計過,從上山、在山頂虔誠地燒香拜佛、再到下山,一天的時間已經綽綽有餘了。

今天過來,明天爬山,後天就回海城。

雖然說和荊星河同行,是他主動請纓下的結果。

但等徹底冷靜下來後,回過頭仔細想想,棕眸微閃,不禁暗罵自己吃飽了撐的還敢多管閑事。

小客廳的茶幾上。

布滿了他們吃飽喝足後的殘渣。

裴燃吃地差不多了,小聲地打了個飽嗝,放下碗筷,往後一靠,側眸瞥向窗外,窗外燈光璀璨,車水馬龍,是每個城市的夜景大多共有的相通的地方,看久了,也沒有什麽好新鮮的,他慢悠悠地收回視線,垂眸看向荊星河,她到現在還在吃,原本順著桌沿垂下去的長發被她綁起,少了幹擾,吃地更加專心致志。

旁邊備了一盒牙簽,心無旁騖地嗦著螺螄。

覺得鹹了辣了渴了,就喝可樂。

察覺到強烈的註視,荊星河擡起頭,烏溜溜的杏眼瞅著他,幾秒後,才想起:“你不能在渝城多玩幾天嗎?”

“嗯。”他微微頷首,語氣平淡。

頓了頓,又說:“回去的票來之前就訂好了。”

就後天下午四點多的。

他的新房正在收尾階段。

在裝修工人們離開前,要先查收一遍。

雖說也不著急這一兩天……

主要還是他自身的緣故,他自己不喜歡在陌生的城市游蕩太久,事情辦完了,就該回去了。

“………”emmmmmmmm

荊星河瞬間失去了嗦螺螄的興致。

後天就回去?那還不如不結伴同行。

但鑒於對方是真好心,又不是特別熟悉的人,於情於理,她也不能露出一丁點的帶控訴的表情來。

只敢悄悄地低下頭,在裴燃的視覺盲區,翻了個身隱晦的白眼,接著撇撇嘴,在心底撒開丫子地瘋狂吐槽。

吐槽完畢,荊星河惆悵地望了眼對面的男人,長籲短嘆。

“幸虧渝山我也要去。”

“唉,我本來都打算跟你商量商量這一周的行程的。”

聞言,裴燃淡漠的神色有些許松動。

氣氛隱約有些尷尬,他擡起手,摸了摸鼻子。

“抱歉。”聲線平緩冷淡,聽不出一點歉意在裏面,“你一個人在渝城,註意安全。”

荊星河聳聳肩:“不用抱歉。”

這本就不是你的義務和責任。

她彎了彎眼,笑瞇瞇的,然後開玩笑似的調節氣氛,舉起可樂罐子,胡言亂語:“英雄不問出處,相逢就是緣,就當是黃粱一夢吧。”

“我悄悄告訴你,沒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裴燃抿著唇沈默了。

三秒後,

他問:“你喝可樂喝醉了?”

“不。”荊星河一本正經地,“我是在替你解圍。”

………

對於裴燃要提前離開渝城的消息,

是在荊星河的意料之中的,所以她沒有多大感觸。

這樣其實更能證明鄰座大帥逼是為人帥心善的小哥哥。

荊星河幫著整理了茶幾,垃圾裝袋放到門口。

彎下腰,禮貌地和裴燃道別。

白皙的後脖頸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,在直起腰的瞬間消失不見,她轉身,朝對門的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
花了半小時消食,

再拿出換洗衣服及睡衣進浴室洗漱……

女生的精致超乎想象。

來來回回又是敷面膜又是幹什麽了好久,等躺到床上閉上眼,已經快十二點了,折騰了一天,累到骨頭都酥了。

擡手捏了捏鼻梁,讓因為困意而變得酸脹的眼睛放松下來,荊星河呼出一口氣,翻了個身,臉頰貼著松軟的被子,如獲至寶般愜意地蹭了蹭。

意識尚存時,她低聲細語,像是說給自己聽:“希望明天爬山能有一個好天氣。”

溫度不要那麽高,不時涼風陣陣,陰天就最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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爬渝山也是有講究的。

要自己帶香紙蠟燭,半夜三四點左右上山,腳程快一點,到山頂則剛剛好是一個半小時以後,那時啟明星已經撥開雲層,卻也因為夏天天亮地早而尋不到它的半點蹤跡。

渝山廟有大小廟之分。

小廟在半山腰上,大廟在山頂。

大小廟都需要燒香點蠟燭。

燒香過程中可以碎碎念些自己的訴求。

等拜佛的禮節全都完成後,可留在寺廟食堂吃早餐。

另一種較為輕松的,則是提前一天到山上。

當晚就住在山頂。

第二天五點起床。

後山有個小酒店式的屋子。

房間並不多,入住率特別高。

這些拜佛“小知識”還是荊星河早上醒來早,再也睡不著時,無所事事看渝城的旅游衛視看到的。

瑣碎,特別瑣碎。

覆雜到讓她蹙了蹙眉,輕“嘖”了一聲。

“麻煩。”

荊星河的作息並不規律。

因為晚上在烏漆漆的環境下寫稿子會比較有靈感,她已經養成了淩晨才睡覺的壞習慣。

睡著後,宛若死豬,叫都叫不醒。

她要是十一二點睡,淩晨兩三點再被吵醒。

不誇張地說,她能不爽到把酒店給掀了。

再者,三點多,烏漆嘛黑的,爬個捶捶。

她整個人呈“大”字型躺在床上。

嫩白小腳丫子一點也不肯安分下來。

摸到手機,找到鄰座大帥逼的頭像,點進去,進到對話框內,漆黑眸仁迎著屏幕反射過來的光,深思熟慮了數秒有餘,舔了舔唇,慢吞吞地敲字。

敲了又刪,刪了再敲。

反反覆覆。

最後,重新輸入最開始的內容。

勸你對我好點:我們,要不要在渝山頂上住一晚?

“………”

荊星河輕揉了兩下右眼。

自己再細讀了這句話,發現莫名有歧義。

淫者見淫,歧義到能讓對方直接把她拉黑的地步。

她“謔”地一下,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。

盤腿,啪啪啪啪繼續輸入,解釋。

………好像也解釋不了的樣子。

畫蛇添足,毫無意義。

她切換頁面,上網搜索了渝山。

看到一條有關渝山拜佛的,就覆制粘貼,打算轉給裴燃。

網址剛粘貼進輸入框內,還沒點擊發送。

裴燃就非常果斷地回覆她了。

易燃易爆:行。

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。

只是他還沒想好怎麽說。

山頂的酒店不接受預訂。

公平公正,先到先得。

實在沒有房間的話寺廟內有大床鋪。

就像小時候能見到的宿舍一樣,一排十幾二十幾張床。

因為考慮到住宿環境問題。

裴燃和荊星河在樓下吃完鮮蝦小餛飩後,迎著初升的火紅朝陽悠哉悠哉地往酒店走,樹葉窸窸窣窣地發出悅耳的聲響,他倆在不經意的側眸間對望一眼,抿著唇什麽都沒說,再次心照不宣。

就某個想到一塊兒去的決定做了當機立斷的處理方式。

裴燃垂眸,神情淡漠,微微擰起的眉頭像是在揭示他此時此刻的思忖狀態,腮幫子微動,轉瞬即逝,他薄唇輕抿:“反正也沒什麽事兒,要不上午去?”

聞言,荊星河點點頭,舉雙手附和:“我覺得可以。”

“對了,你這邊酒店房間可以退了的。”

下山後下午你不是就要回海城了麼,“東西的話,你可以先放我房間。”

裴燃瞇起眼。

三秒後,

矜持地頷首,“可以。”

渝山離渝淮酒店並不遠。

路上要是不堵的話,坐出租車也就七八分鐘。

隨便整理了一套衣服,他們出發了。

香紙蠟燭全都是在山腳買的。

石子所搭的臺階一級一級地往上延伸。

望不到盡頭,就像是能搭到天宮一樣。

回程往下走的人絡繹不絕。

相比較而言,往上走的人就顯得稀稀拉拉了。

特別是越到最後,斷層現象越嚴重。

裴燃慵懶地在半山腰的石子路上坐著。

胳膊搭在膝蓋上,眸子微瞇,向下俯瞰。

山間景色真的是稱得上一絕。

就連呼吸到肺裏的空氣都清新到令人心曠神怡。

他已經在這裏等了五分鐘了。

這才看到荊星河的身影出現在拐角的松樹跟前,她像個小蝸牛,緩緩的,一步一步的,非常艱難地往上爬。

等離他越來越近時,哼哧哼哧的喘氣聲誇張地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休克了一樣。

裴燃起身,轉過去彎下腰,拍了拍自己剛剛坐過的石頭。

他揚了揚眉,倒也沒有笑話她。

只稍稍彎了彎唇:“坐下休息會兒。”

荊星河右手扶著樹幹,雙頰緋紅。

汗流不止。

左手從小包裏抽出紙巾,擦汗。

仰頭望了眼不怎麽湛藍,隱隱有烏雲盤踞著的天空,“實不相瞞,我七八分鐘前剛休息過。”

“噢。”裴燃眸子一頓,倏地展顏,順著桿子往上爬到不近人情:“那就繼續走吧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荊星河瞬間伸出爾康手:“別別別。”

“有事好商量,好商量。”

裴燃嗤地笑了下,沒再搭話。

山上手機沒有信號。

除了看時間、聽歌以及拍幾張山雲相接的照片外,別無他用。

過了會兒。

荊星河恢覆了一點力氣。

她昂起下巴,看向裴燃,裴燃正閉目養神,用著她的耳機聽著他喜歡的歌,長長的眼睫靜靜地耷拉著,貼著肌膚,在他沈靜的“睡顏”中徒添了俏皮與可愛。

眼巴巴地註視了良久。

直到把裴燃看地有所察覺並毛骨悚然後,裴燃睜開眼,淺棕眸底一片漆黑,隱隱帶著被冰封的不滿。

荊星河並不畏懼他,還笑瞇瞇地沖他“哎”聲,然後像小學生要回答老師問題一樣舉起手,“我想問你……”

“你一個大男人來渝山求什麽啊?”

姻緣?事業?還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?

“………”

上午十一點。

渝山後山小酒店內。

裴燃:“就一間?”

“能不能再查一次?”荊星河也跟著蹙眉。

前臺微笑著:“不好意思,真的只剩最後一間標間了。”

頓了頓,催促:

“請盡快決定要不要入住。”

荊星河:“………”

裴燃:“…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裴燃燃:這操蛋的世界

星河:老實講,我不帶怕的

裴燃燃:“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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